缘起在千禧年前 爱来到千禧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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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前的夏天，解雨臣曾经出逃过一次。

他原本是打算南下去香港坐观光船。

两年前香港回归的事他在电视上看见了——当时五星红旗升起，全国人民欢呼，解雨臣那会儿还不在北京，他坐在广西的街边，吃着小串，站在破旧的店面中间，蹭小卖部里那台老旧的电视看新闻联播。

电视里欢呼的时候，他周围的人也一起站起来欢呼，高喊香港终于回归祖国怀抱，中国失子之痛终于在今日开始被抹平，解雨臣站在人群中，踩着拖鞋穿着地摊上买的白衬衫，嘴里还嚼着撒了一点孜然和辣椒的茄饼，也跟着站起来，不停地鼓掌，含糊地叫着中国万岁。

那一年他才二十出头，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隐入人群，躲过一次又一次的追杀，戴着人皮面具在筒子楼里穿行，等月亮出来，站在角落里吸完一根女士香烟，看着灰从红燃到白，把烟屁股随手扔在脏得起厚泥的过道里，按着枪拿着蝴蝶刀出去清理门户。

那几年他过得也就那样，谈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想要他命的人太多，大部分人觉得他是纸老虎是软柿子，又不在北京皇城根脚下，红二爷老了，手伸不到那么长，护不住他，他当不了地头蛇，自然也发不了威。

“一个刚刚过完二十岁生日的伢子，还能翻得起浪来？”解雨臣看着说完这句话就被一枪打在大动脉惨叫不已的内奸，心里也忍不住嘲笑自己，还是太嫩，还是太嫩，他这把刀还没出鞘，太多人不到黄河心不死，这条路上注定会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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