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江家的沙发、油腻腻的饭桌和他反复使用的草稿本都让我心里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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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江家的沙发、油腻腻的饭桌和他反复使用的草稿本都让我心里堵得慌，就像我想起那把两块钱二十枝的铅笔时候的感觉，我觉得这不能算作同情，人怎么能够去同情自己呢？

我从田江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完全黑了，薄暮是渗进了昏黄的紫色，田江把我送出了体育场，我用我妈给我的那一块钱买了两根冰棍，我们一人一根坐在路边的石墩上舔完了冰棍才分开，我回头的时候能看见田江瘦巴巴的背影，他其实是同我差不多高的，但总是有些驼背，像是愈发厚重的天幕压在了他肩头一样。

我读小学的时候刚好改成了六年制，但老师们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在五年级的时候就换了面孔，变成了一群严厉的牧羊人，用教鞭驱赶着我们在知识的原野上把一本本习题册当草吃下去。

那些习题册大多都是老师自己去印的，油墨味很重，写上两页小拇指就黑了，除了程琴大概没有人能习惯；且这种粮草老是让我们消化不良。

我们的数学老师何老师，陆嘉欣的妈妈似乎是自己买了几本市面上的小学生习题集摘抄下来融汇成了自己的一本集子，虽说前面的题目是颇有脉络的，后面的答案却前后颠倒，明明是选择题的地方却写着大大的解字，让人很是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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