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正文-----

石凯最终还是走了。

他跟朋友买了辆二手车，载着轻便的行囊离开生活十年的地方。

那天没收拾完的东西一一被归进箱子，在客厅里摆得整齐，黄子弘凡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

石凯离开当天，将钥匙交还到黄子弘凡手上，还顺带给了他一组手机号码：“这几天我和朋友的时间刚好约不到一块，之后你有时间帮我联络他把箱子载走。”

“要是你嫌麻烦，都扔了也无所谓。”

黄子弘凡只收下了纸条，却一次也没拨过，环顾空荡荡的房子，独自把东西一件件摆回原位，摆饰、衣服……还有毕业那年一同出游的合照。

照片被表在相框里微微泛黄，两个少年互搭着肩，一个比赞、一个比耶，皆笑得灿烂，散发蓬勃朝气。

他第一次知道石凯还留着这张。

黄子弘凡嘴角不自觉上扬，眼神透着怀念，却在想起照片主人对它的态度时红了双眼。

他闭眼平复了下情绪，将它摆在客厅最醒目的位置。

东西太多，一时复原不完，黄子弘凡就着每天下班的零碎时间一样样处理，记不清位置的就先放在一块，整间房的样貌逐渐往原样靠拢。

然而，总有几个角落空荡着。

黄子弘凡照记忆里的样子买了些东西填补，可是人的记忆总归有限，有些地方明摆着缺了点东西，但任他枯坐再久也想不起来。

即使石凯只带走了一点，却没法再变回原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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