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戏

-----正文-----

蒋则山去瑞士出差了，宋衍春在卧室看剧本。笨笨耍赖皮，躺在脚边要摸要抱，宋衍春却顾不上它。他躺在沙发上，从下午看到晚上，晚饭都顾不上去吃。佣人上楼过来送饭，看到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他才如梦初醒，发现自己满脸都是交错的泪痕。

那是个很单薄的故事，讲一个有精神疾病的小男孩被养父诱奸，成年时偷偷摸摸谈了恋爱，恋情被养父发现后破裂，后来养父死了，男孩在夜场卖唱卖身，与事业有成的初恋情人重逢，一晌贪欢后在他的浴缸里自杀。

整部片子都从男孩的视角出发，叙述的口吻迷蒙而悲情，宛如蒙上了梦一样的面纱。

这是一个一看就要赔钱，绝对无法在内地上映的本子。但是宋衍春整个人都被攫住了，他被笼罩在那种暴烈的爱与悲伤的余韵里，难以走出。晚上洗澡时他躺在浴缸里，转头看落地窗，单向玻璃外是漆黑的夜色，反光倒映着自己的脸，他却仿佛从中看到了那个男孩含着泪的眼睛。

他同那个导演在咖啡厅见了面。导演叫文恬，是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孩子，面孔白净，眼神却锐利，坐在他对面，语气非常坦诚，“我们是个小成本文艺片，给不了你多少片酬。不过，你也不缺那点钱吧”

宋衍春问，“这个本子能拿到龙标吗。”

文恬的回答近乎不假思索，“不能。”她直视着宋衍春，“以国内的审核尺度，勉强过了都会被删得七零八落，我们拍完不走内地上映，直接送到国外电影节评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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