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真正认清过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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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江迎觉得奇怪，以前不论他怎么邀请都拒不肯来学校玩的乌行头一次主动提出要来逛逛，甚至为此暂时关掉了他风雨无阻经营了好几年的小卖部。

他没怎么多想，只当是乌行又在网上刷到什么东西，对大学有兴趣了，全程都十分热情地给他介绍。

乌行高一退学后就再也没有读书，他和他爹曾来回劝了很多次，见对方油盐不进也就不得不放弃，这会儿感觉出一些向好的苗头，忙不迭当起了招生宣传大使，把自己的学校吹得天花乱坠，就指望乌行能心动之下愿意重回学校。

乌行已经二十三岁了，但看着还和十几岁的学生没什么两样，穿着印了卡通图案的卫衣跟在他旁边时，像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江迎忍不住侧过头看他。他还记得乌行被妇幼的工作人员带到他们家里来时的样子。刚出院的十六岁男孩，头上缠着的绷带都没有解开，雕塑般安静地跟在阿姨身边，却对着初次见面的他们露出了笑容，很熟络地向他们问好，有种让江迎轻微不适的开朗。

他想，也许是因为乌行知道自己要寄人篱下，于是强迫自己装出了这副听话乖巧的模样。但好像不是。乌行是真的很容易快乐，哪怕只是路边捡到的一颗形状奇异的石头都能让他轻而易举地开心。

他从没见过这么好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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