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灰色的天顶扯裂,雨水倒灌。豆大的水珠,重重地砸在玻璃上,彼此汇成帘幕,快且急地披落,变作恰到好处的一段白噪音。
睁眼是上午九点,超过生物钟两个钟头,后脑混沌,并没有睡饱的神清气爽。
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呆,简牧晚伸出手,去摸手机。中央一条标红的未接来电,立即让她坐直,懊恼地去看时间,二十三点六分,临近新与旧的界线,适合清醒的暧昧。
错失机会,除了心中失望,她却没有回拨电话的意图。
主动意味更加在乎、更加急切,关系里,地位便低了一头。对于简牧晚而言,骄傲是脊骨,什幺都不能折了去。所以,即便是喜欢,也不能让下巴低下。
坐起身,简单地洗漱过,收拾齐整,预备出发离开。
她记得每半小时都有一班船。
走去客厅,视线前前后后转了一周,不见蒋也。她皱起眉,正在考虑是否要打电话去问,大门传来哐啷一声,蒋也浑身淌着水进来,手里拎着一把伞。
简牧晚站在餐厅里,向后,从分隔区域的墙面后,斜出半幅身子,目光移向眼尾。
没出声,但蒋也知道她想问。
“雨太大,售票处关了,今天船不开。”他脱下湿透的羽绒服,挂在衣帽架上。水渍在棕色的胡桃木上,洇出一道细长的深褐色。
里面的卫衣也湿了,手抓住衣摆,注意到她趋于皱起的眉间,掀起的动作又停下,“火车也临时罢工了,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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