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吹得脖颈凉飕飕的。
饶是努力克制,谢筝的声音还是带了几分颤声,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旁的缘由。
收在袖口里的手紧紧捏着,谢筝清楚,她这样问,就是在赌。
赌陆培元当年亦是被迫无奈,赌陆家不是想置她父母于死地的凶手。
她想相信陆毓衍,不仅仅因为他是她的未婚夫,而是陆家是她能握住的替父母翻案最得力的仰仗了。
若陆培元站在谢家的对立面上,她即便是扭头就去顺天府里找杨府尹说出真相,改明儿,整个镇江能把府衙后院的火情归到匪徒流寇头上,再问一个谢慕锦治理不力的罪名。
人走茶凉,谢慕锦夫妇死了,地方上的官员,哪个愿意用自个儿的乌纱帽,与陆培元和其姻亲萧家为敌?
铮铮如谢慕锦,当年不也是无可奈何、监斩了蒙冤的绍方庭吗?
想要调案卷,想要真正弄明白府衙里的大火,必须要有陆培元出面。
她唯有赌一把。
陆毓衍垂着眼帘,桃花眼一瞬不瞬望着谢筝。
他看出她的紧张,带着股豁出去的勇气。
坚韧如竹,像极了她的父亲谢慕锦。
这般一想,笑意凝在眼底,越来越浓,连唇角都微微扬了起来,陆毓衍没有直接回答谢筝的问题,而是道:“两年前,我见过你父亲,在我父亲的书房里。”
谢筝一怔,很快就明白了陆毓衍的意思,她下意识地,隔着衣料,握住了挂在脖子上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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