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能够理解蔡东强，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仗着吃喝不愁可以随心所欲。也并不是每个人都会遭遇人生最极致的苦难，只恨不能逃离。

她想蔡东强吃这一亏也没什么不好，人都是要成长的，他也该出去历练一副宽厚的臂膀了。

清朗月色下，她又不可遏制地思念起许一诺。她想她真是足够自私的，甩了那么一大摊子事给他。

那些老油条，有哪个是好驯服的？他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所以在龙吟山匆匆一瞥，才会看起来那么消瘦。

白雪点开他的微信，他的朋友圈是关闭的。

两个人的对话停留在半年前：他告诉她公司里的事情一切有序，她只需好好休息便好。

白雪很想回复他，无论他做什么，她都能够理解。如果要树立典型，建立权威，拿蔡东强开刀，她也能够懂得。

她想告诉他，蔡东强是她没有培养好，不需要他去收拾这个烂摊子。她会帮着联系，给他另谋一份合适的工作。

在过去很多个难以克制倾诉欲望的夜晚，她都会在对话框里打出很多字，再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有时候是意识流的文字，她告诉他今天自己都去做了什么；有时候是关心他过得怎么样，祝福他会开心；有时候会告诉他，自己又做了场噩梦，她恐怕一辈子都走不出阴霾了……

今夜，她可能是脑袋短路了，竟然将编辑好的一段文字直接发了出去。

“那帮小兔崽子，是不是抱团要欺负你？你放心，我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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