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而今姬灏川这样的人来说,最珍贵的再不是性命,而是作为一个人的尊严,但从今往后,他除了拥有一条命,其余的,都不将拥有,连求死,都是奢忘。
君倾说完,跨出了门槛。
君松未走,而是在君倾跨出门槛时捏开姬灏川的嘴,朝他嘴里放进一粒药丸,迫使他吞下。
姬灏川觉得自己的唇齿又变回了无力,无力得发不出声音,更莫说能将舌头放到齿间。
从天堂坠入地狱,向来都是一瞬之间发生的事情。
他,便是如此。
真真是求死,都是奢望。
他已成这般模样,但求帝师无恙。
帝师……
*
静心阁。
帝师言危还在,只不过他褪下了他的灰色长袍,穿上一套黑色短褐,将垂散在肩的长发紧束成一束,握了一把长刀在手,只见他站在自己的屋子前,回头望了一眼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屋子,握紧刀,扭回头,抬脚便要走。
这是整座宫城最安静的地方,如今,也仍是最安静,卞国之军虽攻进宫城来,但现下还未到得静心阁这儿来。
言危帝师要在这之前离开。
他有紧要至极的事情要去做,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
他以为他们绝不会输的,绝不会输的,可如今——
如今他们也不会输!
静心阁的高墙上,此时此刻趴着两个人,趴在一棵高大的枯树后,言危帝师并未察觉,抑或说他此时心正乱,根本就察觉不到他这院子周围,正有人,正有人在死死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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