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白驹站起来,坐到了袁弘德旁边的凳子上。
袁明珠看着曾祖父和六哥尽力维持的淡漠的表情,酝酿被称为无情的情绪。
曾祖父背后,维系着一大家子人的身家性命,他不能拿这些去赌。
袁白驹应该也知道这些。
他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一旦他走上这条路,搏的就是命。
不仅是他的命,还有他身边人的命,得把所有人,所有力量押上去一搏。
开弓没有回头箭,到时候就连他自己也身不由己了,护不住谁,哪怕有些是重于他生命的。
宋家这样执掌着兵权的,不论想不想上车,一旦打上晋王的烙印,必然会被迫着上他们的战车。
不上车也会被清洗。
不上车也会被记上一笔,方便以后秋后算账。
这也是袁明珠为何要鼓动曾祖父迁徙的最大的原因。
离开这些纷纷扰扰的纷争。
袁明珠把攥在手心里的泥叫叫拿出来,放在袁白驹面前的桌面上。
袁白驹眼里映着油灯的火苗,簇簇跳跃着,有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伸出去拿的手却半途变成拳头,把泥叫叫扫落在地上,“一个破玩意,不要就扔了吧!”
泥叫叫撞在墙壁上,弹回来咕噜噜落在袁弘德的脚边。
袁弘德弯腰捡起来,拿拇指抚了抚摔得破损的地方。
两个孩子都是有些执拗的性子,一个外表执拗,骨子里也执拗。
而另一个,看似对什么都云淡风轻,实际骨子里更执拗,不然一个小玩意罢了,搁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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