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一见面便给萧蘅跪下,不住的磕头:“姑娘大恩,芸娘这辈子当牛做马无以为报,只是这三个孩子可怜,有个那样的父亲,此生如何才能过上好日子,只求姑娘帮人帮到底,为三个孩子再多打算打算!”
萧蘅本窝在椅子里,闻言身子前倾,眉心微皱:“你这是……想让我杀了赵二?”
芸娘听到“杀”字,身子猛然一颤。
这样一个字,过去的这么多年里,在她脑中翻来覆去不知道多少遍,赵二打骂她时,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她终究下不了手。
芸娘捂着脸,泪水自指缝里流出来。
“赵二这样的人,不配脏我的手,”萧蘅懒懒的靠回椅中,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芸娘,我希望你明白,人需自救,才能被人救。更何况,我与你非亲非故,何谈替你的孩子打算?”
芸娘愣住。
她这才意识到,跟着赵二多年的磋磨,她竟变的这样懦弱无能,如同一株菟丝草,只知道开口乞怜,依靠着别人的施舍过生活。
萧蘅与他们非亲非故,冒着得罪皇后一党的风险,将她从熊傲手下救下,已是天大的恩情,如何能求她再为自己打算。
她忽然忆起来,她从前并非这样。
她曾是北凉的舞女,也曾一舞动天下。
那人在无数舞女中看中了她,将她自北凉带到大晋,告诉她,她是他在大晋留下一把剑,待他功成之时,她这把剑,要替他杀尽大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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