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娇音柔,听着浑似老天爷派来救她的一般。
后颈疼痛难耐,眼皮沉重,她艰难地仰起头望着站在自己跟前的人,那面纱,白雪一般,那样干净又纯粹。然而朦胧的视线尚且来不及变得清晰,眼前的人已然娇声笑了起来,当着她的面漫然吩咐下去,“给我取条鞭子来。”
黑漆漆的一条,也不知是什么制的,一旦触及皮肉,便是血红一片,皮开肉绽。
鞭子舞得很快就只剩下一道残影。
若生甚至直到如今都还记得自己想躲却不论如何也躲不开分毫时,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惊惶。
她怎能不慌,莫名其妙就被人掳了来用鞭子抽打,疼得晕过去便被用冰水兜头泼醒,一下下似乎没有尽头。四叔命人带她回府,为的是送她与人为妾,这事不该有假。局势早就到了没有转圜余地的时候,他如果图的是旁的,也根本不必瞒她。
然而眼前的人是谁?
这件事同四叔有没有干系?
她皆不知。
呼喝也好,喊叫也罢,直至嘶声力竭,在场的人也只视她为死物。
渐渐的,身上的伤口多了,麻木了,也就好像真的不疼了,只剩下些辣,钻人心。她亦如那些伤口般,麻木起来,情不自禁地暗暗想着,左右都是要死的,自己了断与被别人了断,终究都还是殊途同归。
于是,再挣扎、抗争,皆仿佛没有任何意义。她便不动,咬紧了牙关生生受着。这是连家人最后的骨气,她不能哭着哀嚎着求饶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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