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盛京之后,这种疑惑,便时常萦绕于陈劭心头。
一个欲“以制治天下”的组织,其志必不小,可偏偏地,它对大楚又似全无兴趣。
而纵观加入“风骨会”之成员,据陈劭所知,或为如陈励这般的热血士子、有志青年,又或是有真才实学、却生活落魄的穷秀才。普通庶民却鲜见。
便如“成记故衣”的老板。恐怕他至死亦不知,他曾在无意之间,为某个组织效过力。
而陈劭的茫然,也就此越发浓厚
究竟是那番“至理”太过神圣,神圣到以一国之利亦不可诱之;还是他自己太过小人,将“主子”的至理给想歪了?
这两种念头日夜交战不息,令陈劭的态度,亦摇摆不定。
为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倾尽所有地前行,到底是对,还是错?
更何况,这所谓的目标,可行与否?是真是伪?是徒有其表,还是早已超然于众,亦叫人百般揣摩而不得法。
“嗒”,门外忽传响动,陈劭如梦方醒,他微转首,却见行苇捧着笔墨等物走了进来。
“老爷请稍候,小的这就研墨。”小心地关门阖户,将门帘塞得严实,行苇方来至案边,躬身语道。
这一刻的他,谦卑而又恭谨,如同这世上所有的仆役,不再像是一个人,而是成为了一件工具、一样器物,供主人使用,且随时可以舍弃、替换,乃至于抹杀。
陈劭低低地“唔”了一声,将披衫向身上拢了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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