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的时间,足够她将整个池月居拿捏在了自己手中,如若她愿意,池月居飞得进雀鸟,可若她不愿,池月居中也绝对飞不出一只苍蝇。
不只池月居,就是整个靖安侯府,无需她开口,也自有人将消息报到她耳中。
他这流响院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这样的事情,他们一直是心照不宣。
她并非想要窥探什么,只是自保的手段罢了。他一直都知道,却也从未置喙过,她一直以为,至少这一点上,他是赞同她的。
他说过,会护着她。可是,这内宅,是她的战场,他护她,又能护她到几时?她一直以为,这件事,是他们之间没有言说的默契,是他们的共识,可是,直到今天,她才发觉,好像不是?
裴锦箬的心口略略有些发堵,望着他,并不言语。
燕崇似有些烦躁,抬手扶了扶额头,默了片刻,没有再说那婆子的事儿,转而将手边的一个物件,朝裴锦箬递了过去,“你先看看这个。”
裴锦箬接过来一看,皱起了眉心。
那是一张桃花笺,笺上写了两句诗,摘自曹子建的明月上高楼: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下面还有一小段批注:自此后,当真侯门深深,萧郎路人,咫尺天涯。望君珍重,寥慰相思。
那字迹异常熟悉,簪花小楷整齐秀洁,正是她自己的字迹,甚至有泪渍浸染笺纸,将那墨迹晕开了一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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