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清只觉得膝盖发软。
而三个围着红衣少年的汉子却面露喜色。
他们正为找不到台阶下而犯愁,没想立刻就有搬梯子的人。几个人忙架了地下两个不能动弹就要走。
“怎么?想走啊!”红衣少年不屑地冷笑,“怎么也得留点什么……要不然,我只怕镇安王府不敢认这个帐!”
几个人别说是搭腔了,就是头也不敢抬一下,如丧家犬似的匆匆离去。
围观的人见没了热闹可看,有人议论着,有人讪笑着,也有赶着马车离去,如好戏散散,好一阵喧闹。
沈穆清望着那几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一急,拽着红衣少年的衣袖就站了起来。
娇贵的天水碧经不起这样的力道,竟然发了轻微的裂帛声。
红衣少年回过头来瞪着她,低声道:“你抽什么羊角疯?”
少年的喝斥,脚下的刺痛,让沈穆清聚然清醒过来。
是啊,抽什么羊角疯呢?
就算是发生了什么,现在自己赶过去,又有什么用……
沈穆清脸上的表情变得端肃起来,眉宇间渐渐浮现出笃定、从容的自信风姿,就象一朵浓缩了时间的花,聚然间从含苞到了盛放。
以她匪夷所思的经历来说,这不过是在心神激荡、孤立无援下显露的本性而已,可看在红衣少年眼中,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别一层意义。
他突然想到了小时候。在太老爷屋子里玩,太老爷曾指着博古架上那尊紫檩座羊脂玉白衣渡母雕像得意地告诉他:“这可是我早年间从一个辽东客人手里买下的。当时,大家都觉得我疯了,花了五百两雪花银买了一块石头,可等我找了师傅剥出这块籽玉时,大家全都傻了眼……你要记住了,看物也好,看人也好,不能只看表面,要看这表像下藏的是什么,这才是最根本的东西。只有掌握了这本领,你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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