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妜进江老夫人的房间时，江老夫人正在软席上靠着一个吉祥如意软枕看佛经。

老夫人对她大方，对自己却是节俭得很，屋子里的烛火并未全部点亮。

窗台下的五福梨花木桌上供着一个莲花宝珠纹的熏炉，幽幽地渗出檀香。

老夫人的抹额已经摘下了，只用了一枚翡翠碧玉簪子挽起了头发，她背脊挺直，头微微往后倾，听到动静后，抬起了眼皮，眼睛一亮，顿时就坐直了身体，“妜儿。”

江妜见她待自己这样好，心里有些内疚，过去规规矩矩见了一礼。

老夫人连忙扶她，“你这孩子，怎么一些日子不见，与祖母倒是生分了。”

“没有的事儿，大晚上来叨扰祖母，妜儿实在是不好意思，只能给祖母见礼赔罪。”

“还说没有，”江老夫人将佛经搁在桌上，蹙眉道：“什么赔罪不赔罪的，可不就是与我生分了，你来看我，无论何时，我心里都是欢喜的。”

江妜踯躅着起身，神色间透着几分犹豫。

江老夫人目光一转，“桂嬷嬷，去给四姑娘斟茶。”

一旁的桂嬷嬷自责道：“是老奴糊涂了。”

说着便退下了。

房间里只有祖孙二人，门轻轻一关，江老夫人便拉着她坐了下来，温声道：“好孩子，有什么话要对祖母说吗？”

江妜缓缓坐下，说道：“祖母，不如，让二姐回来吧。”

江老夫人似是早就料到一般，并未惊讶，只是疑惑道：“妜儿，可是婳儿让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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