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一个人站在院中,等了许久许久。原先要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她心里是忐忑不安的,没有一个俘虏会不怕晏既。
她渐渐的等的久了,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青砖,秋风冽冽,吹落木樨花,堆进青砖的缝隙中,一片金黄,像是将那些纹样重新上了颜色。
青砖上的纹样是“盘长”,是心物合一,无始无终,永恒不灭之意。
看的再仔细些,还能看见在花山花海间攀爬的小小蝼蚁。
它们好像生活在和她完全不同的世界里,遵循着它们之间的规律和行动准则,也不必彼此打扰。
“在看什么?”
骤然被人的声音惊醒,观若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待看清了来人是晏既,复又低下头去,“妾殷氏,见过将军。”
她低着头,看着他的靴尖一步一步的朝着她逼近,踏过落花,也踏过方才她一直在看的蝼蚁。
晏既今日看来心绪不佳——不过也是,在她面前,他从来就没有心绪尚佳的时候。
观若方才没有回答他,他又问了一遍,“在看什么?”
观若只能回答他,“在看将军脚下的蝼蚁。”
晏既冷笑了一下,以剑柄抵住了她的下巴,迫着她抬起头来,他们的目光相接了片刻,“巧了,倒是和我在看的一样。”
他说完这句话,目光下移,落在了她的脖颈上。
早已经不再流血了,纱布也已经拆掉了,只留下一道不算长的粉色疤痕,藏在下颌的阴影中,“伤口已经好了,又可以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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