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简清和弟弟睡在外面的炕上。
炕烧得并不旺,姐弟俩怕冷,两人挤得很紧,都竖起耳朵听里间父母在说什么?
母亲崔氏给简清的印象是柔得如水一般的女人,但此时,她语声有点激动,只可惜,声音含糊不清,简清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猜测,应是和今日来的那个人有关。
这个家里,似乎有秘密。简清想着,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次日,是个晴天。
简清喝了一碗几乎可见碗底的苞谷碜粥,吃了一个可轻易刮破喉咙的苞谷野菜饼,聊以果腹后,裹紧破羊皮袄出了门。
堂堂的大法医,居然落得这般下场。简清想起殉职前,闺蜜给她打电话抱怨,“我堂堂硕士研究生,你猜我在做什么?我特么在帮部门领工作服,我就一打杂的。”
报应啊!当时她还在笑闺蜜,现在,她可是堂堂政法大学的博士啊,她混得还能更惨点吗?
小小的仵作在这灵丘县里,一年能够拿到三两银子的工资,养一家四口,怎一个贫贱了得!
正赶上周寡妇家的儿子周参出门。当年他妈给他取“参”这个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希望他能够将来天天喝得上人参汤?愿望总是这般美好,只可惜,周参如今只在弄玉楼当个大茶壶,用南方人的话说,叫“龟公”。
一旦在青楼干上这一行,子孙后代都抬不起头来。一般人也不屑于和他们打交道。
简清不同,一来,她自己也是贱籍,二来,社会主义教育好啊,她从小就懂得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劳动无贵贱之分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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