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围堵严密,咱们便要替官家开个罅漏。”范仲淹道,“下官有一愚见,虽说皇权天授关系君之大柄,绝不可动,但若能先在《唐书》中教人辨明是非善恶,重人事轻天命,至少能将异兆之祸先安抚安抚。”
见盛度不置可否,范仲淹以为他还没抓住头绪,便更明白的解释道:“从夏商周汉到那唐高祖,里头有多少德兴恶绝的故事数都数不过来。下官赠上的《彭门纪乱》,就写于那唐末亡国的景宗时期。景宗的年号不正是‘天佑’吗?既然‘天佑’亦阻挡不了灭国,咱们就要让人清楚官家之德行才是盛世之理。”
盛度听的愁眉难展,权衡一阵后摇摇头:“怕只怕...要落一个妄评前人得失的名声。”
范仲淹有些吃惊,他以为能主修史书盛度会欣然接受,遂恳切的问:“盛公究竟是何意愿,能否告知?”
盛度神情颇为踌躇,最终还是选择没有正面答他,只说:“总之是要请旨的,范大人有什么动议,还是留到官家面前说吧。”
范仲淹点点头,稍稍有所会意。所谓名声不过托辞而已,只要赵祯首肯,那上头便要担起责任,就算修纂过程中评判失度,后世顶多拿这件事批他愚衷。盛度真正担心的,是自己官阶虽高,却在朝中势单力薄根基不深,范仲淹则是官小言轻,更无仰仗。
这样的两个人就想对付杨太后的党羽,根本如撼泰山,不堕也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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