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这种想法，顾惜心中一惊，连忙摇摇头。

没有谁的心，比盛夏更冷更硬了。

当初，无论自己怎样哀求，甚至差点跪下，这个女人都不为所动。

就是因为她，可音才会惨死手术台。

回想黎可音去世前痛苦的模样，仿佛方才刚发生般，依旧历历在目。顾惜仍记得，她白皙的脸因病痛变得扭曲发青，以往温柔的声音变成了沙哑阴鸷的叫喊，她的身体越发干瘪，眼中的光也渐渐消失。

直到她完全断了呼吸，双眼也依旧没有闭上。

或许，这就是死不瞑目吧。

想到这里，顾惜心中恨意渐浓，他稳了稳心智，抬脚刚要走，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

“臭乞丐，拿开你的脏手！”女人穿金戴银，趾高气昂地呵斥，“你知道我这双鞋多少钱吗？五万！就算把你卖了，你也赔不起。”

女人身边，站着一位衣衫褴褛的流浪汉。

“对、对不起。”那流浪汉缩了缩肩膀，紧握的双手表现了他的不安，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小声解释道，“我刚才只捡了瓶子，并没有碰到。”

那女人老鼠眼一瞪，下巴高高抬起，“还敢反驳？我说你碰了，你就是碰了！今天要么赔我钱，要么跪下给我舔干净，否则别想走。”

“我真没有。”流浪汉快要急哭了。

五万块钱，对普通家庭来说不算多，但就像女人说的那样，就算把他买了，也不一定值五万。

流浪汉踌躇片刻，佝偻的背脊一颤，半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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