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能怨,当初还是太年轻了,心头软啊。”席告水拿着怀表迎光瞧,它表面没什么花纹,朴素得不能再朴素了,可他喜欢得紧,分针秒针每动一下,都跟动在他心弦上似的。
“从水路到外面,半个时辰不到就够了,从山路去离我们最近的上庄村,要过三座大山,走两天一夜,可我大半生都没能彻底走出去。”
“你也是的,临到老了,想着去外面。”
席告水懒得跟他老伴掰扯,要说外面啊,是真好,前几年他拿了山中的草药去外面卖,那变化大得啊,看得人眼花缭乱。
尤其富贵人家们,身上都穿戴了西边流传过来的皮靴礼帽,口袋里藏着怀表,出门坐源力车,派头十足。
那会儿,他就跟被迷了魂似的,将草药换得的银币,全用来给自己置办了一身时髦的行头。
可他不敢不回来,他怕失去现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日子,怕留在族里的伴侣和孙子因他遭难。
但他现在又忍不住想,他如今一门两位源师,还怕族里的条条框框和习俗?
席穹东所述的时局,叫人.....有一丝丝心动。
席告水跳起来,跑回屋中,穿上一套崭新的长袍,拿出了珍藏的皮鞋,对着镜子整理好仪表,最后戴上宽沿礼帽,将怀表链子挂在衣扣上,这时他无比庆幸自己的源术是水,入了水洞不至于破坏形象。
“你干嘛去!”他老伴在背后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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