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自幼熟读史书,一瞬间便明白过来。君臣嫌隙、功高震主、兵权旁落,总有一个历史套的上来。但她这一刻想到其他事,反而不伤春悲秋。只盯着薛弋寒问:“薛璃呢?”。
薛弋寒没料到薛凌问起这个。这一年多来薛凌跟他多有不和,但临别在即相见无期想着该有千言万语,却不想薛凌并无父子情长,反倒开门见山的问“薛璃呢”。薛弋寒顿了顿仍是实话实说:“他已去了安全的地方,他日你若。。。”
话未说完,薛凌手中的地图就砸到了他脸上。
薛弋寒在薛凌面前绝不是慈父,他治军严苛对自己的儿子更是格外伺候。稍有不合心意鞭子就抽到了身上。但几个心腹向来是哄着薛凌长大的,千娇百惯之下,皮肉之苦也入不得脑子疼几天就忘了。若不是一年多前的事,父子断不至于生分至此。
可及时生分至此,他仍是那个铁血将军,为官为父,薛凌从不曾如此失态。
不等薛弋寒开口,薛凌却一手把头上发簪拔了下来跌在地上。一头青丝倾泻而下,面无表情的问他:“薛将军,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薛璃去哪了?”
薛弋寒也勃然大怒:“薛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薛凌干脆扯了一把头发递到他面前问:“我在说什么,薛将军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我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薛家倒了难道我就活的成?今夜要逃的是我还是薛璃?是我还是薛璃?”心底那一点为人子的恐惧让薛凌不敢声嘶力竭,但语气已重的不像十四岁的少年。她盯着薛弋寒,心头眉间都是怒意。新仇旧恨重叠,眼前尽是发冠钗影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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