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正交代岁娘去温酒,见霍以骁进来,朝他笑了笑。
“这笋和野菜是昨儿才从山上挖的,”温宴道,“昨儿晚上,乌嬷嬷炒了一盘笋片,极其鲜美。听说,祖母年轻的时候,最是喜欢吃笋,可她昨儿一口都没有吃。”
霍以骁随口就接了话:“为什么?”
“笋对胃不好,”温宴道,“祖母讲究养生,她年轻时损过胃,现在再是喜欢,也不尝了,怕尝了就停不下来。”
霍以骁笑了笑。
“倒是野菜羹,她喝了一碗,说是鲜得舌头都掉下来了,”温宴又道,“今儿我让乌嬷嬷又煮了一碗羹,骁爷也尝尝。”
霍以骁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羹汤上,应了声“好”。
温宴给他舀了一碗。
她细细碎碎的话不少,霍以骁回应的字不多,但温宴很适应这样的节奏。
有来有回,皆是日常琐事。
霍太妃曾经说过,人与人相处很有学问。
有些人之间只有大事,一二三四列完了,就只余下沉默了。
而有些人之间,细碎的茶米油盐都能说上很久。
前面一种,是同盟,而后面一种,是亲人。
温宴那时候想,她和霍以骁之间,不止是同盟,而且也是亲人。
她要说得清楚大事,也要能说“废话”。
她就这么和霍以骁一点点地处,靠时间和细心来推动进展。
上辈子,她成功了。
这辈子,一切回归开始,但她有满满的经验。
岁娘送了酒进来,而后又退了出去。
温宴给霍以骁倒了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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