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的手已经不抖了,仍是死死地扣着刀奴。
她可以允许自己怕一会儿,但只能一会儿。
她比谁都清楚,人再怕,总还是要先冷静地想对策的,否则,像她这种从不会有这么好命等着别人来救的人,十条八条命也是不够用的。
荼蘼并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对旁边的人说道,“家法拿来。”
家法,顾名思义,就是给不守规矩的自己人,上的刑罚。
三更天酒馆的家法,大家心照不宣,就是那根经常把张子虚倒吊在大门口的麻绳。
这条麻绳放在哪,谢乌有是最轻车熟路的。
因为每次家法张子虚的时候,最开心的永远是他。
可此时最积极奉上家法的人,却是经常享用此物的张子虚。
张子虚知道,掌柜的抠门,就连这一根麻绳,都是用坏了再买,买了才用。
整个酒馆,只此一条。
仅限内供,杜绝外用。
现在拿它捆了这个不请自来的人,那这几天可就捆不着他了,他自是比谁都要高兴些。
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这个刀奴能够一直留在酒馆里。
“把他给我丢到厨房里。”
绑实了人,她的手总算是解放出来。
“厨房?”
厨房是胡阎的地盘,什么东西进来,什么东西出去,当然得归他管。
“嗷哟,好不容易抓着个练家子嘞,他身上的精瘦肉可比从前那些个五花膘好太多,舌头耳朵割下来撒点盐腌了今晚下酒,腱子嘛当然得风干去做腊肉,里脊太柴我不喜欢,就剔下来扔出去喂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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