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曾经怀疑过的。”清弱的语声突地响起,是秦素开了口。
没有了方才的干涩,惘然轻盈,是雪片落上湖面的声音:“在听了胡妪的第二次供述之后,我也曾经想过,为什么,俞氏要在阿蒲的身上,刺下与我相同的朱砂痣?只是后来……我却没往这上头想,因为,前世时,这件事桓家瞒得很死,根本无人得知。而这一世,你也从来没提过。”
说这话时,她没去看桓子澄,只目注着远处平湖,似是在向着那湖水自语。
桓子澄的视线也凝在那面湖水之上,语声沉寂:“我一直没和你提,是怕影响了你的心绪。陛下疑心极重,万一你表现有异,他必会派人盯你的梢,那就是陷你于险地了。再者说,此事……亦难开口。到底前世时,桓氏是负了你的。”
“这其实也不算什么。”秦素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神却仍旧很空:“所谓士族,许多时候是利益为先的。我都懂。”
她确实是懂。
就像她理解秦太夫人一样,她也很理解桓氏的选择。
流配辽西,备受忌惮,彼时的桓家老郎主,大约是无暇去管一个丢失的女婴的,甚至很可能还要把人手都缩回来,就怕别人向男丁下手。
秦素再度勾了勾唇。
如果这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她一定会云淡风轻说上一句“命运使然”。
只可惜,她自己就是那个被命运推上悬崖的人,所以,她永远也不可能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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