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子澄的眼底深处,隐约划过了某种情绪。
“杜四的身份,一定不可以叫人识破。”他淡声说道,将茶盏搁回了案上。
“此事容易。”苏长龄立时便接了口,语气颇为轻松:“觉慧一除,此事必永无人知。”
说到这里,他用一种探究的眼光看向了桓子澄,问:“只是,主公确定要这样做么?”
桓子澄垂眸看着茶盏,淡声道:“只能如此。”
苏长龄看向桓子澄的视线里,便多了些许凝重。
“在杜四郎与先……杜夫人之间,觉慧是唯一的连线,杜四郎口中虽不曾说,但观其行止,他怕是将觉慧视作了半母。一旦我们将觉慧除去,万一叫杜四郎察知了事情的真相,他……或成隐患。”苏长龄说道。
在他和桓子澄的眼中,觉慧是死是活根本就不值一提,他们在意的是杜四郎这颗棋子,会不会听话地任由他们摆布。
桓子澄面无表情地转首看向了窗外,冰冷的语声毫无起伏:“先生怎么也这样妇人之仁起来了。”
觉慧总归会死,就算他桓子澄不出手,她也是命不久矣,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最迟也撑不过明年。既如此,倒不如让她死得更有价值一点,还能越发激起杜四郎的凶性。
“我着相了。”苏长龄笑道,拂了拂衣袖,复又慨叹:“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素来如冰似雪、高洁出尘的桓氏大郎君,却原来亦有如此杀伐之气。”
“先生过誉。在先生面前,我不过是学生罢了。”桓子澄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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