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杀。

-----正文-----

——“孟姑娘侠义心肠、兰质蕙心，教兰寅如何不倾心？”

——“兮芜，我已争得双亲同意，不日便向你提亲。”

——“兮芜，我兰寅起誓，生生世世，只爱你一人，若有辜负，天打雷劈……”

往昔纷涌而来，连细碎的言语、表情都不放过。大婚之日的红烛暖帐历历在目，顷刻间，她看见缠绕在对方血肉中的藤蔓，随着她的呼吸，越陷越深。

——“只有成为孟婆，孟氏一族的命运才能被打破，否则，他将被你吸尽生气，哪怕是凤凰下世渡劫，也难逃一死。”季琰清朗的嗓音透过漫长的时光在耳旁回响，将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打消。

她听见自己回答：“那我要让他恨我，比起总会淡去的思念，我更愿意让他恨我——”

她冷眼望着水面中的自己，内心并无波动。她从未忘记过过去，正因如此，才不停地寻找能让自己忘记的东西——无法理解过去的自己的所作所为，这些记忆仿佛属于别人，毒瘤一般横亘在她的生命中，只有忘却，才能获得解脱。

如今却又一一浮现。

她抬起头，环顾四周，意识到为何会突然想起旧事。永夜的天空中挂着一轮圆月，月下海水一望无际，除了远处参天的梧桐神树，目光所及之处看不见他物。

这里是孽海。

孽海乃凤凰一族的圣地，同时也是墓地。所有凤凰都从这里诞生，死后也会回到这里，等待涅槃。涅槃的凤凰没有过去的记忆，但只要神魂不灭，孽海之水就能让他们想起过去的一切，将历史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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