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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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陆沛之也好奇洪良从前的生活，但是洪良很少说，洪良怕陆沛之难过。

他只捡些寻常事说给陆沛之听。

他把山间潺潺细流，夜晚璨璨星辰，树梢的月光，书页上温暖的文字，都编织在一起，编织成一朵美好的云，让它飘在陆沛之的心头，柔柔地罩着。

于是陆沛之看见了一个世外桃源，里头有清新的空气，有萦绕山头的茫茫白雾，有泠泠月色......还有洪良。

如果把梦境停留在这里就好了。但是陆沛之没有，他悄悄拨开这片云，看见云朵后头的雨。

是艰难行走的泥路，是夜夜孤寂的小屋，是交不起学费时，贯穿山间长夜的一声叹息，是家里亲人过世后，与老屋辞别时落的最后一滴泪。

还有，还有路过书店时偏头看去的目光，找到生计后住处剥落的墙皮，日复一日静坐在桌前的冥想。

陆沛之情绪低落地把头埋进洪良的怀里，他蹭蹭洪良柔软的腹部，仿若是安慰。

洪良捋着他的发，告诉他自己并不觉得过去辛苦。时隔许久，洪良依旧是山间的精灵，带着平和的气息，像一滴无色的水一样顺着河流往前奔流。

他说：“还好啦，原本是就那样过下去，现在不是遇到你了吗？”

“原本？”陆沛之喃喃：“原本要怎样过呢？”

“就那么平静地过，老了就回老家山上去。”

陆沛之搂着洪良深吸一口他身上的味道，他想：洪良怎么会老呢？洪良会一直年轻，一直和他一起，如果洪良要回山上，那他也是要跟着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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