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回忆车

-----正文-----

“主上。”

时无陵一如数月前般站在房檐投下的阴影里，也不敢抬头，仿佛和那影子融成了一体。

“无陵，你进来。”

方子游的声音透过厚重的房门传过来，被木料隔走大半音量，辨不清其中包含的情感。

时无陵轻轻推门而入，静默地跪立在方子游面前请罪。

夜深了，方子游已换了中衣散了发，斜靠在榻上，用胳膊撑起头来打量着跪在身前的，阔别了半年有余的不回卒——许是因鲲鹏岛上风吹日晒，他皮肤糙了些，瞧上去明明没什么新伤，却没由来地透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面色也跟重伤初愈似的，白得吓人，几乎没了人气。

他就这么怔怔瞧了不知多久，久得无陵双膝都跪得刺痛，方子游才终于问出了声。

“无陵，那孩子呢？”

“回公……主上，雀儿已经睡下了。”

曾经的小公子，能被他揽在怀里的小公子，而今已经是蓬莱门主了。

时无陵回得有些顿，他还未习惯这般称呼方子游。

方子游也不计较这些事，只是点点头，又指了指身下床榻，示意时无陵跪到上头去。

“请罪的事情过后再说。无陵，半年没过来，还能伺候么？”

时无陵抬头，眼里一丝惊慌闪过便又恢复如常，他一面乖顺地去开解自己的衣带，一面勉力回复着主上的话：“无陵，无陵能的。”

然而这丝惊慌却没能逃脱方子游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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