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玉林，分明是在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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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林家里的老妈子不知被他遣到了哪里，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听得草丛里的蝈蝈在叫。这一夜的月亮格外地美，渐一抬头看着，见那月亮周围蒙着淡淡的光晕，有些朦胧隐秘的氛围，上面并不是洁白一片，有些散落的斑驳黑点。

白玉林就像这月亮，渐一心想。

“吱呀”一声，身后的门开了，白玉林走了出来。他已褪下长衫，套了一件淡粉色的薄戏服，脚下穿一双缎面绣花的彩鞋。妆面是一概没有，可那白皙的面庞，在月光映照下，越是素净，越是摄人心魄。他扭头冲渐一笑着，说：“五爷，我这就开唱了。”

渐一看了他这回的笑容，才知道他高兴了是什么模样。

不等渐一回话，白玉林已然披了绸带，翩然走到院子中央。就着月光，他朝渐一亮了相，唱起这出失传许久的《散花》。

他那纤细的手腕，竟能舞动近五丈长的绸带。绸带仿佛活了起来，和着他柔软的腰肢，在月光下舞出让人痴迷的弧度，将他衬托得若仙若灵，当真是“天女散花”。尽管要暗暗使出气力来舞绸带，白玉林也没耽搁下唱，及至整折戏唱罢，也没见他喘一口粗气。

渐一不觉间看呆了，待白玉林收了最后一个音，他的眼眶已默然溢出泪来。白玉林回屋拿了手帕，本要给自己擦汗，现下只好先给渐一擦泪。手帕伸到面前，渐一却一把握了他的手，捧在自己手中，翻来覆去地瞧。白玉林由着他瞧，可瞧了好半天，渐一也不言语，白玉林无奈，轻声笑道：“五爷，我这只手，比戏还好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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