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焉
-----正文-----
六
01
要想被判定为杀人凶手,需要满足哪些条件?
十一月末的凌晨两点,空无一人的街上,焉栩嘉驾车驶离血腥味浓重的河边,握住方向盘的手紧张得发抖。副驾驶的座椅上用纸巾包裹着一把小刀,深夜的路灯一盏盏,计数一般地在刀柄凝血的红玛瑙上反射昏黄的光。
拥有凶器是第一步。他急匆匆地从后往前倒推,梳理逻辑上每一个存在的可能性。关键性证据,杀人动机,作案条件,还有什么?焉栩嘉感到头痛。除开在案发现场捡来的小刀,他在第一项上就遇到了困难。杀人动机……他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恨赵雪儿的理由。
02
焉栩嘉和赵雪儿是通过姐姐认识的。那是一八年的夏天,赵雪儿考上了市中心大学的预备班,姐姐在那里教书,她年纪轻,还只是讲师,被安排做这届预备班的班主任。焉栩嘉不知道她们两个是怎么从师生变为朋友的,但总之,当这两个人第一次一起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就已经能看出来,赵雪儿对姐姐的感情,不只是学生崇拜老师而已。
焉栩嘉和焉家尚存的唯一情感联系就是姐姐。他从小由保姆照顾长大,只有姐姐会记得他的生日,在周末溜出来带他逛公园看电影;生病的那段时间也是如此,如果不是姐姐,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来。
姐姐二十三岁时在焉书记的安排下嫁给了某个富商的儿子。当时焉书记在清淮上任没多久,正苦于没有足够的活钱周转加速实现他心中的城市宏图。他和富商亲家一拍即合,钱一到位,北郊的“工厂基地”设想也就如火如荼地得以展开。事情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二位命不错,富商在北郊的投资赚得钵满盆满,焉书记也凭借清淮的这一趟历练节节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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