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正文-----

5.

蜜饯夫人曾是有一帮子正经朋友的。

这些朋友们个个饱读诗书，浑身上下哪里都硬不过一身风骨。他们多不赞同蜜饯夫人入赘欧阳家，可看着入不敷出的蜜饯夫人，这一群硬风骨也帮携不上。

不过实的帮不上，虚的还帮不上?

总归一张厉害的牙口，怎么能总便宜了外人去。于是他们就骂，骂蜜饯夫人是个没骨头没魂魄的软蛋，只盼把他骂回了头，留一具百年的漂亮风骨。

蜜饯夫人没回头。

他本有机会交各种各样的朋友——有爱钱的、有爱权的、有爱美色的。蜜饯夫人却选了什么都不爱的，结果连友爱都寻不着。

君子近爱则狭，没人再靠近蜜饯夫人。他只能抓着翠翠儿说话。

“死小丫头，”蜜饯夫人这么叫，“你可知道天为何高？”

翠翠儿和他绑做一处，她心明眼亮，当场接下话。

“你矮了，天就高了。”

蜜饯夫人不服：“难不成你不矮了？”

“我知道我不能比天高。”

翠翠儿一说，蜜饯夫人便不接话了。两人沉默了半晌，翠翠儿都以为是戳到了蜜饯夫人伤心处，正准备道个歉，却听蜜饯夫人说——

“我曾经能的。”

“你能的！你什么不能？离了我你连眉都画不好！”

翠翠儿嗔怒，眉眼中终于让蜜饯夫人看到了故人模样。可故人故事，哪比的上簇新的冷冷空房。

最后蜜饯夫人还是找到了怼回去的话，装一副洒脱样子，说：“心里没了天，便不觉得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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