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脑内戏多的雪人与他的过路人的故事。
-----正文-----
它是个雪人。
或者说他是个雪人。
他并没有什么性别可言,只是堆他的那个孩子在动工的时候想着他应该是“他”,电光石火转瞬即逝地想了那么一下,然后便聚精会神地去堆雪人了,堆得无比认真,像他充当鼻子的货真价实的胡萝卜那样一丝不苟。
然后他便站在漫天的雪里,戴着蓝色的口罩和帽子,等雪停。
雪停了,但是又下了,滤镜一样轻飘飘的。所以他站在那一直没化,也没有变形,每天眼前掠过各式各样的大衣裙子和匆匆的脚步,好像漫画中茫茫人海的背景一样,没有确切的面孔,也没有心。
然后他会等天气暖了或是太阳出来了,让他在料峭的春寒或是冷瑟的西风中化成一摊水,流进城市钢铸的下水管道里,回归一条河或一片海。
直到一条灰色风衣的影子停在他面前,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琴盒,冷风中惨白的指节微微发红,连同蓝色口罩上方一双看不出什么明显情绪的棕褐色眸子一起,成为了他眼里唯一有颜色的东西。
奇怪的是,他从没记住过一个过路人的长相,这个戴着口罩的人却已经在他心里有了张清晰的脸。
他第一次来时的表情并不怎么友善,眉毛轻不可察地皱了皱,嘴里说了句什么,好像是怪他占了泊车位。
怎么能怪他呢,这个不长眼的位置又不是他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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