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被拨开蜷缩的身体，露出柔软的肚皮。

-----正文-----

空气好似停滞，呛人的烟雾仿佛近在眼前，叫喊声呼唤声喘息声在耳边无限放大，是深夜索命的厉鬼，要将人带离阳间。

这时，柏杨的手被人握住了。

“你一下子放不下，那我们一点点放。”李清安摊开他的手掌，将一片陶瓷碎片放在他手上，“你看这只杯子，刚才还是完整的，能喝水泡茶或者什么也不干就那么摆着看着。”

“但一年两年，十年百年，它总有一天是会碎的。”

李清安带着他将碎片放入一个纸袋中包起来再扔入垃圾桶：“这时候我们就扔了它，它曾经再珍贵再漂亮都应该有新的去处了。”

“如果你今天不忍心全扔掉，我们就每天扔一点，我和你一起扔，总会清理完的。你伤到了痛了，以后不想用陶瓷杯就不用，还有玻璃杯搪瓷杯纸杯，有那么多等着你。”

他被李清安牵引着站起身，心底苦痛的篮子被翻了个底朝天，偏生那人用最温柔的动作将篮子提起，要用它盛下救赎的果子。

轻柔地吻落在柏杨唇边，李清安叹息着触碰上他有些干裂的唇瓣，温热的触感终于传达至他的中枢神经，像细密的电流淌进枯涸的槽中。

这是一个充满安抚的吻。

泪水在他闭目间流淌下来，也卸下一身力气。

李清安问：“你愿意吗？”

愿意一点点放下过去吗？

……愿意让我陪着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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