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ub、酒吧、没学会的吉他
-----正文-----
by陈旧林林林
【我确信外面的天空更高了】
【那让你感到眼花缭乱力不从心的花儿】
【跳舞吧,直到夜晚结束】
【跳舞吧,和我一起】
【跳舞吧,在我怀里】
中
宿舍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室友都回家了,我在床上摸着我那尚未恢复的几巴跟我妈打电话,她的声音带点雀跃与兴奋。
“白白,上次你说你去割包皮,究竟怎么回事呀?国庆放假把女朋友带回来给我看看呗!”
带你妈。
我说“我割了包皮这次回不来啦。”
“好嘛,真的没谈女朋友?”
“没有女朋友啦,你儿子我天天忙学习呢!”
挂了电话我在发愁,我这情况该怎么写假条,几巴被咬?私人部位受伤?我想不出办法只好请辅导员给我开,每请一天假我都得去开一天的假条,而每次辅导员都用他那哦你不用说我都懂的表情审视着我。
我日妈我都说了是猫抓的怎么就没人信我。
“没准在他们心里你就是操猫那种人。”
朴灿烈和我坐在学校公寓那边的长椅上休息,他低沉的嗓音让人沉醉,听完这句话我赏了他一个锤子,疼得他哇哇叫。
“这些人怎么破事儿这么多?受个伤还得写清楚缘由,我要是谈个女朋友要约会是不是还得说清楚我女朋友祖坟在哪啊!”
“你谈女朋友又不需要和老师报备。”
“我举个例子。”我撇嘴。
“那也别举女朋友的例子。”朴灿烈看了我一眼,又转头了,他喝了一口百事可乐,漫不经心的样子。
落日余晖照得整个学校跟在蒸笼里一样,微微闪着昏黄的光,学校公寓在高处,从我们的位置看下去可以看到几百米外的大操场和大讲台,那上边有好些学生在排练什么,穿着好看的裙子戴着海军帽。
我拍了拍朴灿烈背,说:“走,去我宿舍,带你看我刚下单的滑板,可好看了,有我偶像的脸在上边儿!”
可乐喝完了,朴灿烈捏烂了易拉罐往垃圾桶投,结果没投中,我在他后边儿手推着他肩膀让他去捡罐儿。
“那你岂不是得踩着你偶像的脸滑滑板?”
他长得高,我差点摔个帅哥吃屎,他转身来搂住了我。
“你敢骂我偶像?看什么,没见过你边哥这么帅啊!”我骂。
“小白,你眼睛好好看哦。”朴灿烈突然盯着我认真看,都不管我现在在他怀里了,要我说,他的眼睛才好看,他湿润的眼睛像春天一样,比春天还美。
“哈?”我不自然地扭开了脸。
“真的,你这里还有颗痣。”朴灿烈把我脸又扭回来,手摸着我嘴巴,装模作样的声音配上无法令人忽视的帅气,这可恶的浪漫男人!
吃豆腐吃到你边哥身上来了!
我一个爆锤冲他眼窝砸去,他又疼得裂嘴。
“我夸你好看你还不乐意!边伯贤!你不是人!你还打我!”
我的几巴还没好全,骂骂咧咧想继续打他,他竟然把我背起来了!
“你放我下来!朴灿烈我跟你说你别拿糊弄小姑娘那套来对付我!”我像一只咸鱼无力挣脱。
“那你有本事就下来呀!你下来呀!我还没说完呢!你头发也软!你皮肤还白!腿还细!怎么样!打人的劲儿怎么还拽吗!?”
“朴灿烈你别学医了你给我去唱快板吧!”
回宿舍的路上,支离破碎最后的落日在我们身影上拼凑成不完整的光斑,我依然趴在他背上乱动试图下来,他紧紧扣着我屁股不让我动,我们交缠着互相推搡着以一个搞笑姿势,打着骂着走完了那短暂的几十米路程。
朴灿烈是江大学医的,马上就可以毕业了,他成绩挺好,说什么不想考研,没意思,兴趣广泛还喜欢音乐,跟一个二流子一样,他和他的小伙伴还有个私人club,真是有钱浪得一b。
大一下的时候我去他私人club玩,走进去看到了个韩国人,为啥那么笃定是韩国人,首先是因为那双闪瞎眼的长腿和那对迷人小眼睛。
为了避免尴尬我就用我小学程度的英文问他。
“hello,do you know where is park chanyeol?”
憋出这句话差点要我老命,站在门口像只害羞的鹌鹑等待别人发配。
“他在楼上。”说着,小哥指了指上边儿。
我感觉自己脸热得像个猴子屁股。
我往里面走,看到朴灿烈从二楼梯子上慢慢摇晃着玻璃杯中的红酒走下来,那姿势有够傻的,我劈头盖脸过去就是骂他一顿,装个屁的逼!
“小朋友,你作业写完了么?”朴灿烈拿着酒杯撅嘴问我。
我鼓着腮帮子,忍住要揍他的念头,翻了个白眼说:“朴灿烈,你得拿雪碧招待我呀!不知道我来这儿有多痛苦么。”随后他低头看了一眼我的裆部,我下意识捂住。
“看什么呢!我是说——我是说我讨厌坐火车!”我哀怨的眼神足以击毙他。
“好啦,要不要我给你吹吹~?还疼么?”
“滚蛋吧你,快去给我拿雪碧。”
这时候进来了个妹子,韩国人走过去用不熟练的中文说,加入我们club不?先交会费一百再交一万五买吉他,韩国代购值得相信。
我和朴灿烈目睹着那个姑娘跑出去。
“金俊勉你这么吓人家我们迟早关门!”原来那个韩国人叫金俊勉,我欣慰地拍拍朴灿烈的肩膀。
“嗯早点关门了好。”
朴灿烈告诉我他本来不在这个club的,某一天他抱着医学资料经过了这个地方,金俊勉坐门口弹了一下午吉他朴灿烈也跟着听了一下午,金俊勉弹完后,收起家伙,问他你加入我们club不?
朴灿烈说加你妈。
金俊勉觉得朴灿烈很有个性俩人闹着闹着就成了朋友。
13号那天我很早就起来了,经过宿舍楼道时看到有个男孩子在修理管道,我的心情很好。
因为那几天我的几巴好了再也不痛了,外面天气也很好,朴灿烈也很可爱,我朝男孩子说“早上好啊。”
那个男孩子转身恶狠狠骂了我一句“好你妈。”
天气好心情好我也不打算骂回去了,悻悻离开,我坐公交车去了地铁站又到了火车南站。
坐了三个小时的火车到了成都那个火漂漂的城市。
67元钱的火车票,正好是上次我给我妈说我割了包皮她往我支付宝里转的钱,我去过好几次成都,上一次去是因为那个叫“f%ck everthing”的乐队。
乐队队长最喜欢说的一段话是,你听哪个乐队都不重要,听哪一种风格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从我们的歌声里,听到黑夜,听到雾霾与水汽,听到那个压抑狂躁、伤痕累累却仍在微笑的自己。
我的几巴刚刚好按理说是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的,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朴灿烈到成都去了,他说他要到成都去看看那个酒吧,那个叫seven的酒吧,是度庆洙的。
我到的时候接近中午,兜兜转转找了好久才找到,进去以后我第一句话就是真他妈不要脸啊,酒吧不大,墙壁上贴满了吴世勋的海报,那些个海报比例搞笑哭了,把吴世勋的脑袋调得特别大。
有种莫名的喜感。
我激动地拿手机合影,实在太开心了。
里面昏暗暗的,我没找到朴灿烈人在哪里,倒是有个跟我差不多高眼睛咚大一个的人喝着酒朝我走来。
“你喜欢摇滚不?”
我摸摸头说不喜欢,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喜欢摇滚乐。
“啧啧!!”他抓了抓头发转身离开,对楼上的人吼“有客人来了!”
不一会儿楼上传来咚咚咚的声音,然后我看见朴灿烈衣衫不整地从上面滚下来,没穿袜子有点狼狈,看见门口站着的我于是搓搓手说你来了啊,二楼灯泡坏了我在修呢!
我丧得说不出话。
朴灿烈给我介绍说这件酒吧是度庆洙父母出钱买的,他之所以能加入其中是因为去年背着背包独自一人来成都。
朴灿烈到底有多爱玩,到处加入这里加入那里,还学医。
当时他坐上公交车漫无目的地看着外面风景,公交车上有个漂亮妹子,不过已经有男朋友了,朴灿烈非常sad然后下了车,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逼地方,但看到了度庆洙这家酒吧。
那时候酒吧刚装修好根本没客人,朴灿烈主动申请加入其中,没工资也没关系反正现在放假。
朴灿烈喝着百事可乐告诉我这些,我根本不信这么文艺的故事,但还是继续听他说。
“我未来要到的医院里那些医生整天想的都是怎么操护士,江大也无趣极了,爸妈又不管我,这里不一样,我喜欢这里我也喜欢摇滚,我还喜欢金老板那儿呢。”
“你会弹吉他么?”我捏爆手里的雪碧易拉罐注视着朴灿烈问他,觉得他酷极了。
“才刚刚学会和弦。”
“那你说个妈逼。”
朴灿烈长长叹了口气,目光荒芜得很,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子的他,好看埋汰又迷人,我在想,如果他再靠近我点儿,兴许就能闻到我脖子上专门为他喷的男性淡香水,是大海天空的味道。
朴灿烈在我眼里就像天空似的,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接触,但又从来不在任何一件事物上留长久的注意力与心,我本觉得他可以包容万物,但发现他连自己都包容不了。
他像情诗里的一个简单句号,我想抓住,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灿烈,你滑板学得差不多了,虽然跟我一比还不行。”
“你身高跟我比也还不行。”
“你是不是找打!”
“我错啦我错啦。”
那是我大一,十九岁,几巴受了伤又好了,那时候我整天逃课,听“hands on the radio”,听金俊勉翻着美国的书给我讲美国罪恶的历史,听朴灿烈拉着我的大腿讲男人勃起的原理,以及看着他慢慢学会吉他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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