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说了，就由我来说吧——我爱你。

-----正文-----

2017年1月18日——

两天前开始，他不能自己翻身了。

今天早晨起来，连趴着抬头也不行了。吞咽功能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只能吃一点熬得很烂很烂的米糊。我就端一只小碗，趴在他旁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我知道他不想吃，也知道他吃不下去，却还得忍着眼泪继续坚持喂。我的勺子递过去他就张嘴，像个听话的孩子。

医生说，他的肾和心肺功能已经开始衰竭了，照这样下去，恐怕坚持不到一个星期了，你要随时做好心理准备。我在医生办公室嚎啕大哭，医生你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还有十天就是新年了，普天同庆的好日子。没有他在，我拿什么勇气来过这个新年？

但他的情况确实越来越不好了，经常气喘不过来，体温也一直在40°徘徊，皮肤烫得像要烧起来一样。氧饱只有50多，不得已给他插上了鼻导管吸氧，氧饱才勉强回到80。

因为脑瘤压迫他的脑神经，他甚至已经不能说话了。我就说他，看吧，现在变成真正的哑巴了，以前能说话的时候，想让你多说几句话就那么难，现在想说，说不了吧！

他就用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我，眼神里温柔得能滴出水。

好吧，你不能说了，就由我来说吧。

张起灵，我爱你。

我以前也觉得说这三个字矫情，但现在每天晚上关了灯，我都会在他耳边说一遍。因为不说的话，我就害怕第二天早晨起来再也没有机会对他说这三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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