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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喂，”十几年后的同学聚会上，郑嘉那时的同桌问她，“你还记不记得高中时候你喜欢的男孩子？”

郑嘉很仔细地想，却终于什么都没有回忆起来。那些面容模模糊糊，高矮胖瘦的影子在她脑海里那个空荡荡的校园里晃荡，最后融成淹没整个校园的无声浪潮。一排排树，湿漉漉的石砖路，一个大操场。小湖底下的泥里沉满了一元五角的硬币。

“我那时候，喜欢过谁吗？”郑嘉问，很犹疑不确定的语气。

她同桌说：“哎呀……这有什么好藏的嘛！”

“谁都瞧得出来的，如果你喜欢一个人的话。”她恍恍惚惚地想起来，好像确实那时候她同桌说过这样一句话，兴致勃勃，好像没看她又牢牢地用眼角攫取她的表情。

可是……

“得了，我陪你去找他？”

郑嘉确定自己完全不记得了。她很苦恼地望着手里的杯子，期盼着这位风风火火的同桌可以改主意，可那姑娘明显还是过去的性子，一挽她的胳膊就要把她扯走。

“哎哎哎谢婉婉——”她不得不叫她同桌的名字，犹豫了半天，才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意见。“我实在是不记得啦……让它过去吧好不好？”

谢婉婉很扫兴，又好像除了扫兴还有别的东西。

“你看你还是那个死样子——”

她说，语气很娇，但是没有了少年时候的清亮。

“要不是这样子我哪里可能会只有你一个朋友——”郑嘉配合地补充后半句，然后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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