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雪已经降下，从今往后，会有大雪，席卷这个世界。

-----正文-----

（十九）

我们是新雪。落到地面上，缺少同伴，没法活。但正是因为我们，后来的雪花才能铺就一片雪白的世界。

——题记

“知识万岁！文学万岁！”冬日的冷风中，那一队人举着他们的标语和横幅，张大了嘴巴，把对生活的种种不满呼喊出来。天气真冷，有的人没带帽子，有的人没戴围巾，于是耳朵或者脖子就伸在外边，冻个通红。

“自由无罪，穷困无罪！”他们的嘴巴里呼出白气来，大缕大缕的气体，在空气中很快就散了。有的人把写着标语的牌子举过头顶，且在冷风中不停地摇摆着；有的人和同伴合伙拉起一条大红色横幅，时间久了，慢慢慢慢就低了下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凡尼亚。她熟悉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街道，却仍然感到迷茫。她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就是偶然经历的围猎，也远没有这么热闹。凡尼亚走在前头，因为肩上的负担，几乎走不下去了。她不知道以怎样的速度前进才是最好，不知道对着路人拿出来拍照的手机，是昂起头来微笑好，还是直着脖子瞪视好。不管怎样，这些视频不会活过一天。如果那些人足够敏锐，甚至不会活过十分钟。大家都知道，这种东西，留的时间越长，人们的评论越多，也就愈发危险。那些人不杀人，他们麻醉人。人们看到同伴被杀，难免会产生激愤、恐惧等情绪，而这种情绪一旦蔓延，就会吸引一些人抬起头来，正视他们残败的生活，被控制的人生。而人们看到同伴被麻醉枪打到，就算有惊诧，程度也轻得多。迟钝的人甚至可以抛下同伴，直接回家去，回到残败的生活中去，继续做那很美好的梦。不基于现实而做的梦最最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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