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篆困我一生……

-----正文-----

“王栩……朕又梦见他了。”

皇帝说着坐起身，向龙榻内蜷了一蜷，眉宇间还残留着梦间的一丝笑意，但很快又被积年不散的阴郁吞没了下去。

于宫内沉浮几十载的老内侍闻言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停顿，随后他如常佝偻着腰但动作细致地将龙榻前厚重的帷幔束起。昨晚这一切他双手将手中那盏温度刚好的茶水奉到了帝王冰冷的掌中。

他又起身点燃了龙榻下方的又两盏蜡烛，叫这天下最尊贵之所在的含元殿多了几分人气。

帝王蜷坐在龙榻上，锦被被他踢到一旁，他只裹着一件单薄寝衣，苍白的指尖骤然触及到温热的瓷壁，不由得下意识地紧了紧。

“许多年了……”王栩将锦被松松盖在皇帝的膝上哑声劝道。

同样的话皇帝已经听过无数遍，故而只侧了侧头自顾自地继续说话。

“十七年了。”

王栩看着皇帝将自己尖瘦的下颌埋入锦被，嶙峋的肩胛在纯白的寝衣下越发削瘦。

王栩看着不由得心下一哀。

皇帝当年为太子时是何等矜贵天真、满眼风流的人物。

可如今的含元殿中只高踞一位刻薄寡恩、多疑难测的帝王。

“快要入冬了吧……”皇帝将茶盏递还给王栩又问道。

王栩接过茶盏搁在几上，低头道了一声是，随后说：“老奴一切都备好了，陛下想何时动身都可以。”

他又似心有不忍地终是开口劝道：“小主人若是……定不愿意看到陛下如此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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