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这种人，在外面也是生不如死，除了在龙凤涌消磨人生，还能去哪呢？

背景：

γ国为抑制、逆转生育率为负且人口缩小的现状，出台强制异性婚配政策，严令禁止避孕，禁止人工流产手术等终止妊娠行为。

-----正文-----

政策出台第十年————

又是一年雨季。

即便是大雨过后，天也没能放晴。龙凤涌（chōng）方寸间的天空自乌云遮蔽那一天起就再未亮过，给同样黯淡阴沉的城市蒙上黑纱。

无名路崇德里的第三条巷子，筒子楼挂在阳台外的衣服和红砖楼挂在飘窗外的依然是肩并着肩，就看谁能把谁挤下楼去。永远都拧不干的内衣裤在狂风中无助地飘着，滴着水，砸到坑坑洼洼的巷子里，长着青苔的长石板路上。石板上的凹陷盛满浑浊的雨水，飘着灰尘颗粒和死虫子的水坑不会因为一滴带着香皂味儿的水就澄澈见底。

“落雨（下雨）啦——”

“汪汪汪——”

“阿妈——”

“老鼠药，蟑螂药，粘鼠胶——”

“打死你个衰女，去死啦你——”

天又零零星星下起雨，不一会儿便成了规模。淅淅沥沥的，盖住无意义的声音，本就空旷的巷子被冲刷得更加干净，带出一种难得的宁静。

“收声啦，衰仔（闭嘴，臭小子）。阿玲，你嘅便宜崽又喺到鬼叫啦（你的便宜儿子又在那鬼叫了），日日嘈喧巴闭（吵死了）。”大嘴张叼着手卷烟，一口黄牙稀疏，缝隙大得能再塞下一颗牙。他龇着牙冲阿玲笑，躺在楼梯口的破竹椅子上，布满老茧的右手抹了把脸，被烟草熏黄的手指粗短，还缺了半根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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