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正文-----

我本以为我爸最多停留三四天，可他们第六天的时候依旧没动身的打算。我眼前是羊，是溪，是山，后面是绛曲。我转头问他知不知道这两个中年男人最近在干什么，他摇头，找了块石头坐下来。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雨，晴了后溪水急了些，也宽了，羊不太过来，都在远些的地方踏着。我找了块更大的石头踩上，低头看绛曲：“我觉着你要是每天抹点油，不至于这么黑。”

“你怎么不抹？”

“我待这几天就走了，问题不大。”

“我一直在这儿，用处也不大。”

他汉语好了之后就显得不乖了，搁我爸那还是腼腆，跟我这儿就会杠。我又左右看看他，发现他还是和几年前一样黑得很均匀，两颊不红，只是显得比较干燥，有点粗糙。我突然想看他脸蛋湿润些的样子，必定是很帅的，就撩了把融雪水去弹他的脸。他显然不愿意和我闹，一翻身就跑，我没得逞哪能放弃，眼明手快拽住他的藏袍边，又抓住他脱下来的那只袖子，扯着他，愣是把他腰带都拖下来一截。我坚持不懈要抹他脸，他一直梗着脖子躲，看那架势，我仿佛是什么肥头大耳的猥琐男，糟蹋了他一样，逗得我要笑死了。我俩边闹边跑，眼看我胜利在望，突然有个声音喊：“绛曲——”我俩同时回头往坡上看，一个大辫子的姑娘站在那儿，可什么都来不及想，我脚下一绊，往侧磕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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