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潦转头小声问他，你看我们像不像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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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应声而开，眼前景象出乎于陆偏的意料。这房子的室内装修已经不大能用极简主义来形容了，如果不是几个智能家居还占着些存在感，简直给人毛坯房的错觉。

看来是个艺术家。陆偏这样对自己说，带着点没有针对性的讽意。

沈潦先一步进了门，似乎对这里的格局烂熟于心。他脱下被雨打得半湿的外套，抻了抻手臂，穿过走廊走进了琴房。

路上沈潦说，这是客户家。

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客户家去刷墙绘。

琴房里，沈潦捣鼓着颜料，拿好大一把刷子蘸取明快的颜色，又转头小声问他，带着点稚气的兴奋，你看我们像不像小偷？

他双眼皮生得很宽，但睁眼时几乎全被吃掉，带给旁人一种藏匿的感觉。

陆偏打开墙角的钢琴，手覆上去生涩地弹了几个音。

磕磕绊绊，全赖着那些陈年记忆，渐渐成调的同时也勾出了些其他旧事。

自己人生中做过的好多事情，似乎都是为了逃避另外的事情去做的。例如高中时代在背史政的时候犯困，进行了一段计划外的睡眠；例如不想在闲暇时与父母在一处，就跑去学琴。然后这些逃避又书写了新的章节：因为不合时宜的睡眠错过了心仪女生的告白；因为学琴而结识了相当好的朋友。

今天是他逃避生涯的高潮。

的确像小偷，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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