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弓蛇影

-----正文-----

“我几年前，在这里算过一卦。当时是另一个人。他告诉我，高傲丧身。”

姜寿的手指按在那几枚散落的铜板上。他的手指上有一些细小的伤痕，骨节很粗。他眯着眼睛，似乎在慢慢地回想。

“但现在这位竟然已经死了，只留下你这么个徒弟。而我还好好地活着。你不觉得这很荒谬吗？”

“很荒谬，是的。”无患同意道，然后他轻声细语地问：“那将军这次来，又是为了再求一卦，好驳斥我是江湖骗子吗？”

姜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然后他说：“不，不是。”

他说：“我来请你做一场法事。”

无患接任做巫师已经五年了。他听到这句话，面色依旧平静无波，示意道：“扔一下铜钱吧。”

姜寿的马拴在门外，此时忽然嘶鸣起来。于是他们一同看过去。阳光很好，也有些许漏到这间破庙里来。湿漉漉的马背被阳光照得发亮，它踢蹬着挣扎，掀起了细小的土尘。缰绳绷得很紧。

“马无故受惊，不是好兆头。”无患说。他依旧是那样的表情。

姜寿摩挲着铜钱，然后拿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他认同道：“的确。”

然后他把铜钱掷起来，掷了六次，最后一次，却只有两枚落地的声音。清脆的响声在地上弹跳。年轻的巫师低头看了一眼，说：“将军，请回吧。”

他没去看姜寿脸上的错愕表情。他张开手，那枚消失的铜钱正在他手里，裂成了两半。他想了一会儿，然后问：“将军，你想要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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