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携云水

-----正文-----

19.

江澄先前亲自去了一趟夷陵，情况确实如温宁所说，此地确实不是他们看到的那样。

现下宴会将尽，温宁再次提议按照金光瑶的部署让温氏远渡，离开这里。

夜色昏晦，渡舟之上，江澄摩挲着金麟台上带下来的白瓷酒杯，眼中映着倒影江上的月色，明亮而又遥远，他给温宁斟一杯，温宁的手放在膝盖上没有动，只再一次请求：

「江宗主，我族若是能离开这里，对他们而言是一桩幸事。」

江澄薄凉一笑，缓缓抬了抬眼。

「温宁，你有没有想过，你就算上得了船，你出的了海吗？我们连夷陵都下不去，仅仅是为了试一试，你没有想过后果吗？」

温宁坚定的点了点头：「江宗主，我留下来，该担的责由我来担，若是失败……」

他想起毫不让步的聂明玦，现如今已经没有第二个当年的敛芳尊去制约他了。

「不过一起，归于尘土罢了。」

湖上风起，江澄忽而发现温宁也是一往无前的人。

他垂下眼，看着杯中泛起的小小涟漪。

原来这世上想要被留在原地，留在回忆里的人，只有他自己罢了。

那一小杯被江澄一饮而尽，江澄知道，无论这幅身体是如何年轻，他的灵魂都不再年轻了。

那些同时代比他更优秀更杰出的人都已经死去，只留给他一个不再回云梦的魏无羡和他见之恨至的蓝忘机。

晷境未必是真，然而那些人都在的时光他无论如何都想多抓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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