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转了一圈，亮着橙黄色的光大得不似寻常——今儿个是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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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隐隐泛着白肚，从广袤无垠的塞口往前望，天地相连处已经出了一丝白线。天上稀疏的星星已经暗垂了下去，只剩了一轮明晃晃的大月亮还挂在顶上，月亮转了一圈，亮着橙黄色的光大得不似寻常——今儿个是中秋。

然而营帐堆里灯火通明，几处都燃着堆火，一干将士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

范无咎率先起了身，看着对面的谢必安，他双目张开微微瞪着，眉角快要飞入了鬓发，然后他将已经空掉的酒罐摔下，酒器磕碰在石头上，“碰”地碎成几片，他另一只手端着酒碗，青筋都蹦了出来。

“最后一杯，欲敬今日之战大捷！”范无咎大喝一声，看见谢必安也迅速地点了点头，已经应声站了起来。

身边将士都陆续起了身，众人挨个摔掉了手里的酒罐，一齐端着酒碗，在一阵乱糟糟得噼里啪啦的声响里，异口同声地喊：“敬今日之战大捷！”

说罢，众人又一齐喝下了这最后一杯酒。此刻天边的白肚已经彻底翻了过来，空中一左一右挂着还没来得及降下去的月亮和还没来得及升起来的太阳。

范无咎抬头望着天，天边由极深的墨色慢慢变浅，到了与霞光交界处已经是一片乳白。晨鸦还来不及报晓，边塞驻扎的军队已经往前进了一大步。现在正是天将破晓、黑夜与白昼交替之时，万物归寂，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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