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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6.

竟然是活人？我有点想撩开盖头好好看看他，可想到周围定还是有不少纸人“夹道欢迎，热情围观”的，便又打消念头。

“香烟飘渺，白烛燃起，新娘新郎齐登花堂——”充当礼生的纸人声音响起，我才明白，这摸起来颇似人的伙伴，原来竟是我的“新郎”。

“一拜天地——”晃神间，一只大手好像在按着我的头颅与肩颈，我“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疼得发麻。

“二拜高堂——”如提线傀儡，头颅毫无自主朝地下磕去，多亏了这盖头厚重，我才没被撞得发昏。

“夫妻对拜！”不受控制跪着转身，随即又是一个响头。我的“新郎”，双手将我搀扶起来，随后将我头上的霞帔撤了下去，让我得以“重见光明”。

如果外界是铺天盖地的红，那这小房间可以说是铺天盖地的白了。强上挂着的只寥寥几笔描绘了我一人的巨大白画卷，白烛在屋中角落点燃，白色纸花处处点缀，周遭的纸人不断朝我们撒着白色纸钱。而我二人面前，是一绑着白花球的巨大棺木，看起来可以容纳两人了。

可大概要与我合葬这“人”，四肢健全，黑发浓密，偏偏少了五官。见我在盯着他，他歪歪头，像是因为没有嘴，只好如此回应我。不禁让我想起，他搔挠我的手心，是否也是由此原因呢。

我先把自己的手抽出，他却不依不饶，紧紧攥着我。他的脸上想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不停蠕动，变得崎岖起伏。渐渐，从他面孔上好像可以看到五官的雏形了，高挺鼻梁，深邃眼窝，微抿的薄唇，我竟觉得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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