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

-----正文-----

我猛然从座位里坐起，大口喘着粗气。

夜已经深了，车厢里的灯灭了一半，很多旅客已经休息，安静的环境里我的喘息声就显得分外急促。

我胡乱抹去脸上的汗，过速的心跳使我惶恐。

是个不好的梦。

我做过许多有关顾听的梦，好的坏的，开心的难过的，不管是哪一种，对曾经的我来说都是好梦，我也总能记得，记很久。

唯独这一个，我想忘记。

坠落的那一秒，失重感异常鲜明，心悸的感觉从梦境中延伸到现实里，始终无法平复。

脊椎塌陷下去，我弓起背，把头埋进臂弯里。

睡前已经所剩无几的孤独感再次卷土重来。

半明半灭的车厢里，我坐在最昏暗的一角，拼命拦住漫溢而出的颓丧。

夜色深沉而浓重，没有一丝光，我偏头看向窗外，却只能看到掩在这片浓黑中的自己。

列车缓缓减速，驶入车站，列车员高声提醒旅客下车，车厢里如涨潮般又变得热闹起来。

我排着队，缓缓向外走。

站台上灯火通明，旅人或归来离去，人来人往，攘攘熙熙。

我到家了，却没有归家的轻松。

顾不上回家，我直接打车去了医院。距离接到电话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我还不清楚外婆是个什么情况。

深夜的马路上，没有人，很安静，只有几个便利店还亮着光。

医院越来越近，我的心里也越发紧张。

下车之后，原本急切的我，临到医院门口却生了怯，急需做点什么让自己平静，我拐去医院商店，买了包烟，躲在墙角一口气抽完两支，才稍稍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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