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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在野蛮的屠宰场上，还是有文明的微光存在，那就是人性。

——《布达佩斯大饭店》

1914年12月24日，这个叫伊普雷的比利时小镇终于在中午时分短暂地安静下来。可乔治·伊德丝毫不敢放松。就在三小时前，他击中了这一周以来的第24个人头。此刻，他伏在战壕里，一手托着长枪，右眼贴进瞄准镜，寻找着第25个目标。

小镇的阴霾的云层里弥漫着泥土和血的味道。三小时前，德军刚刚被他们的攻势击退回战壕。战壕外，在枪炮声刚刚止息的战场，只有横陈在冰冷硬土上的尸体，没有一个能让他这个“神枪手”发挥特长的机会。虽然这个称呼只是凯尔的打趣，不过乔治的枪法确实是全班最好的。

空气里的血气刺激着他的神经，乔治一刻也不敢放松，像战壕里每一个步枪兵一样，作为一个合格的军队零件存在在这战壕里。冰冷的空气从鼻腔吸进肺里，又缓缓地，以温热地形式吐出，一次又一次，却无法温暖他那张冰冷的脸。像战壕里的几万个士兵一样，他的表情如战场上的冻土，麻木且僵硬。虽然半小时前，他们班刚刚收到了午休的指令，但是很不幸，今日的午休他第一个轮岗。

瞄准镜细细扫过冻土的每一处，移动的物体只有飞起的鸟和刺骨的风。但他一刻也不敢放松，他是一个为国家而战的士兵，像战壕里的每一个士兵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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