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r Una Cabeza
-----正文-----
黄牛用鼻子蹭着粗糙的栅栏,喷出湿润的鼻息,含着雨后青草的腥气,三两个女人坐在村口,扇着细竹枝编的摇扇,佝偻着身子剥豆角,她们十根指头都粗粗的,因常年泡在冰水和肥皂液里而发红,茧子磨破了又长,直到几乎失去触觉。她们的心和手一样,在日复一日的劳作里变得麻木了,少年时代装进筛子筛一遍,老驴一步一顿,愁苦地拉着沉重的磨盘,青春压作粉末,在无风的炎夏中落进尘土。洛遥下了车,车刚洗过,米白的外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皱着眉头抚摸一下窗沿,那儿很快会堆满灰黄的沙尘。
她是回来参加婚礼的。幼时的友人发来信息,请求洛遥做她的伴娘。她们将近十年未见,被各自的生活中打磨成不同样貌,洛遥看着手机屏幕上穿着婚纱的女人,皮肤的轮廓流畅得像建模,和新郎肩并肩站着,比出爱心的姿势。身后的墙上印着红色大字:我们结婚啦!那几个字在纯白背景的衬托下无比刺目,洛遥使劲眨了眨眼睛,才缓解流泪的冲动。她打下好,发送出去。
她和常长是科学课上认识的,市里给希望小学进了一批显微镜,四个人一组,她们挤在一块儿,看草履虫和洋葱细胞。老师讲话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常长叽叽喳喳地大叫着好神奇啊。教室外是一棵大树,光影在翠绿的枝叶里穿梭,常长一个劲地朝上爬,哭丧着脸喊遥遥救我。校园后边弃地上有池塘,她们蹲在旁边捉蝌蚪,常长一脚踩进去,鞋袜湿透了,懊恼地说妈妈肯定要骂,洛遥去采干燥的草叶,垫在她那双旧旧的回力运动鞋里,蝌蚪带回家养大发现是癞蛤蟆。有一回,洛遥的妈妈带她们去县里玩,手里捏着一袋猫耳朵,两个小姑娘抿着吃,相视而笑,洛遥问,我们会一直是好朋友吗?常长看着天空,说她不知道,也许到某个时候会分开,但她希望这个时候晚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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