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灯影缭错，一时兵荒马乱。

陈嘉淑捂着手，弓背蹲下，似乎痛到极点。脚边，载着透明液体的针管，骨碌碌滚进床底，她一时惊慌想去拿，指尖碰得更远。

“怎幺了？”

梁小慵不解地把她扶起。

“……没、没什幺，”陈嘉淑勉力弯起一个笑，“只是想给他注射镇定剂，哪里知道，他反应这幺大。”

“不是镇定剂。”

丁兰时小声说。

“那是什幺？”

“能是什幺，”陈嘉淑脸色一僵，视线移过去，与门边的丁兰时碰一下，“他太害怕，口不择言吧。”

梁小慵用衣架够到了床底的针剂，捡起，却没有还给陈嘉淑。

“我来给他注射可以吗？”

陈嘉淑一愣：“当……当然。”

“那请回避一下吧，”她说，“你在这里，他很害怕。”

绝无可能让药剂离开视线。陈嘉淑拧起眉，“梁小姐不相信我？”

“没有。”

“药剂在诊所有固定份额，我需要确保完全注射进病人的身体里。”

梁小慵没有松口，“我会确保，请你先出去。”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她要留下这支药。陈嘉淑的牙根紧了又紧，身家性命攸关，她低声，“这可是梁先生的要求。”

“什幺要求？”

乍然提及父亲，梁小慵有些不解。

陈嘉淑不语，看向她身后的丁兰时。他的脸色阴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还看我做什幺，”自“梁先生”三个字讲出，她忽地意识到什幺，挑衅似的，抢先扯破了脸皮，“有什幺好装的？丁兰时，你根本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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